打開信箱,見王康電郵,稱有澳洲友人為他編輯出版文集,請我作序,以壯文行。我大感詫異,早勸過他編輯文集,他卻不以為然,是堅持述而不作的。是學孔夫子,還是膠著於貼身近戰,沒有心思整理出版?記得他患病後在大陸群裡演講,要一分鍾按一次鍵,一小時60次,每次長篇談話都按得手指痙攣。有許多仰慕者願意為他整理成文,自己卻拿不出精力校閱。他鋪的攤子太大,生命不夠用了。他只能往前走,不敢稍有停留。另外,思路湧動如奔流的江河,使他身不由己、只能隨波逐浪而去。現在願意出版文集,這是我所高興的。略有猶豫的是,王康以民間思想家名世,我無非一寫小說的,有何資格為思想家寫序?想想還是接受下來,都是流亡者,又漸入白頭,所謂涸轍之鮒,相濡以沫也。為難的是時間倉促,我不是他那種文思敏捷、倚馬可待的快手。那就隨文思而行,寫到哪兒算哪兒罷了。不算序言,就算是隨感、附筆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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