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年前，2005年12月5日，“中國的良心”劉賓雁先生在美國普林斯頓撒手塵寰。五十年前，另一位流亡者、相對論創立者阿爾伯特·愛因斯坦在同一個地方去世。

美國是20世紀世界流亡者的歸宿，正如歐洲是19世紀俄國流亡者的庇護地一樣。而地球是全人類的棲息所，它帶著所有能夠感受恩典和博愛的靈性物種在太空中逍遙，整個宇宙也按同樣的邏輯實現它的神聖使命。

劉賓雁先生為自己留下的墓誌銘，已橫越太平洋，回蕩在他的母國上空：

長眠于此的這個中國人，曾做了他應該做的事，說了他應該說的話。

賓雁先生是中國大陸從1979年到1989年的風雲人物，是所有被欺淩者的忠誠朋友，中國人民的偉大兒子，是獨立中文筆會首任會長，普林斯頓中國學社首任主席，自由亞洲電臺特約評論員，是21世紀中國自由運動和正義事業的不朽先驅。

1878年5月30日，法國文豪維克多·雨果在伏爾泰逝世100周年紀念會上發表講演：

他發動了一場非同尋常的戰爭，一場以一敵眾的戰爭，一場氣壯山河的戰爭。這是思想向物質作戰，理性向偏見作戰，正義向不義作戰，被壓迫者向壓迫者作戰；這是善之戰，仁愛之戰。伏爾泰具有女性的溫柔和英雄的怒火，他具有偉大的頭腦和浩瀚無際的心胸。

這段評語完全可以用在賓雁先生身上。

兩年前，賓雁先生的骨灰安抵北京。今天，在西山楓葉蕭蕭飄零的時節，讓我們引用奧地利作家斯蒂芬·茨威格對托爾斯泰墳塚的悼詞獻給賓雁先生的無字墓地：

它是世間最美的墳墓。保護逝者得以安息沒有別的東西，唯有我們的敬意。拿破崙的墓穴、歌德的靈寢，莎士比亞的石棺，都不像樹林中的這個只有風兒低訴、莊嚴肅穆、感人至深的無碑墓塚那樣，強烈地震撼每一個人的心靈。

2010年11月29日於重慶望月軒